温童盯着孟信瑞看了会儿, 确认他没有多想自己和白越的关系后,心底稍稍松了口气。
医院人多眼杂,几人又齐齐站在并不宽敞的拐角处, 在周围驻足的人越来也多, 像是在等什么好戏开场似的。
见状, 站在白越身后的aora当即上前一步, 低声道“白总,休息室已经空出来了。”
“童童,我们换个地方谈谈吧。”
“嗯。”
aora安排的休息室很近, 走几步就到了, 显然是临时喊人空出来的,电脑前还放着吃到一半的零食, 以及写到一半的笔记。
温童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 下一秒, 另一张椅子被拉到他身旁。
不是白越,是孟信瑞。
温童偏头看了眼坐姿略带拘谨的孟信瑞,又看了看白越。
白越这会儿眼泪止住了, 但眼眶仍然通红, 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可怜。
全程直勾勾地看着他, 眼珠子都没有转一下,像是要把之前没看到的时间都补回来似的。
沉默片刻,温童开口介绍道“这是我大学舍友, 孟信瑞。”
“这是白越,你认识的。”
“听说过听说过。”孟信瑞点点头,对着白越笑笑。
白越没有搭理他,凝视着温童显苍白的面颊,轻声问“怎么来医院了”
温童挪开视线, 搬出早就编好的“出来透透气。”
在医院透气
白越眼神暗了暗,什么情况下,一个人才会选择这种放松透气的地点。
想来是谢由忍不住暴露了真实面目,把人吓到了。
多年好友竟然是心怀叵测诡计多端的恶鬼,少年定然无法接受。
在亲眼确认温童还活着以前,白越曾有过一个想法只要温童还活着,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他愿意放手。
但此时此刻,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不会放手了。
不可能再放手。
失而复得,愈发珍贵。
少年现今的不快乐给了他冠冕堂皇的理由。
童童会在他的庇护下,活得平安。
童童应该在他身边,活得快乐。
男人微垂着眼眸,表情早已恢复冷冽漠然,目光在触及温童时,才会多几分温和。
表面的淡漠下,又是比之前更更加强烈的令人心悸的偏执占有。
温童只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白越在想什么。
白越不会放手。
很好。
他要的就是白越不放手。
温童蜷缩了下手指,偏过头,对身旁的孟信瑞说“孟哥,你先出去。”
“我有话要和他单独说。”
“你们俩有啥见不得人的话不能让我听啊”孟信瑞看看他,又看了看白越。
对上白越冰寒刺骨的眼神后,慢吞吞地闭上了嘴,动作飞快地起身往外走。
关门的时候,有忍不住打量了眼他们。
温童坐着,白越则站在他对面,两人挨得并不近,可无形之中,有种旁人无法融入的氛围。
孟信瑞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个离谱的念想法怎么感觉像在帮朋友偷情似的
他摇摇头,关上门。
休息室内只剩下温童和白越两人。
寂静之下,白越缓缓出声“谢由对你不好。”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温童慢吞吞地说“没什么好不好的。”
“你们做的差不多。”
白越脸色微变,眼瞳愈发深暗。
他忽略第二句话,继续说“我会帮你离开谢由的。”
听到自己想得到的话,温童心里一喜,面上没有表露出分毫。
他掐着掌心,竭力保持镇定,扯了下唇角,冷淡地说“你是在帮我么”
“你是在帮你自己。”
说完,不等白越做出反应,他又说“不过比起你,谢由更让我受不了。”
“在他身边我没法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知道周围哪些人是他请来的\039演员\039,哪些是真实的路人。”
回忆刚回国的那段时间,温童眼里多了几分恍惚,喃喃道“再这么下去,我迟早他要被他弄出精神病。”
两害取其轻,是人本能的选择。
白越半阖着眸子,再次重复道“我会帮你离开谢由。”
温童轻声道“谢由准备了后天的订婚。”
他没有说订婚的主角,白越无从怀疑,理所当然地认为主角是温童和谢由,冷着脸说“订婚不可能举行。”
温童沉默了一瞬,认真地说“不,必须顺利举行。”
“那是最好的时机。”
白越直直地看了过来,他的瞳色很浅,盯看人的时候似能洞悉一切。
温童眼睫微颤,避开目光“那天谢由肯定会放松警惕。”
“另一方面,谢氏和你们家现在有合作项目,有不少媒体说你们要联姻了。”
闻言,白越眉头皱了起来,眼里充斥着嫌恶“我不知道这件事。”
父亲也没有提过,比起这种无稽之谈,他们更在意的是具体的项目。
温童继续说“所以我想让你顺势成为订婚的男主角之一。”
白越眯起眼睛“你想让我和谢由订婚”
“是,”温童应了声,面不改色地说,“谢由耍了我这么多年,也该被耍一次了。”
“至于你,”他顿了顿,缓缓说,“就当是付我主动和你离开的报酬。”
白越怔住了。